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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基思·哈林作品中的隐藏视觉元素

08-21

探索基思·哈林作品中的隐藏视觉元素

文 / 徐腾飞


内容摘要:单独地去考察基思·哈林作品本身的形式显然不够全面,因此,本文抛开单纯地从符号学角度对基思·哈林作品的技术层面和风格进行分析的方式,通过进一步推理、论证,试图对其作品中隐藏的特殊符号进行深度挖掘,并考察了基思·哈林作品中包括诸多如古埃及、古玛雅文明、拉姆达、粉红三角形与彩虹旗等特殊元素和符号背后的引申含义,对这些被忽略元素的溯源和挖掘分析恰恰证明了基思·哈林知识的丰富性以及对于艺术创作的更大范围的包容性。

关键词:基思·哈林 视觉元素 粉红三角形 羽蛇神 溯源

基思·哈林(Keith Haring,1958—1990)的艺术作品以其易于传播的卡通狗、空心小人等形象被大众广泛接受。然而,对于哈林绘画母题、其独特的符号系统与原始文化之间关系的研究实则较少,仍需进一步挖掘和思考。正如基思·哈林在日志中反复提到佛教〔1〕、古埃及〔2〕、古代玛雅文明等原始文化,其源头和意象的来源有必要做出分析和探源。佛教的涅槃重生、古埃的金字塔〔3〕以及死亡和来世的艺术、玛雅文明源于外星人以及玛雅文明消亡学说之一的“疾病说”等均在基思·哈林的日志和作品中有所反映。基思·哈林等艺术家的涂鸦艺术与原始艺术之间的关系,我们首先要从现代艺术与原始艺术的情感和精神联系谈起。

基思·哈林的《石板》与原始艺术和原始文化在形式和内容上的互文性

基思·哈林渴望自己的作品被破译和解读,他认为:“画下从个人探索中得出的图像,留给他人去破译,去了解他们的象征性和含义,我只是中间人。我收集资料或接受来自其他资源的不同讯息,利用图像和形式来具体化这些材料,接着交出手中的职责。从我的讯息中提炼我的想法或者意义是观众们和诠释者的责任。”〔4〕因此,他要创造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语言系统,同古埃及象形文字和玛雅图形文字以及原始岩画的不同序列类似,基思·哈林所做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其整套系统被沿用至今,甚至不断被复制、挪用与抄袭。

特殊符号和象形文字与基思·哈林的创作理念有着紧密联系。当然,对于文字的解读需要专门的学科和领域,而本文对于玛雅符号引用和解读的目的在于,探讨象形文字与基思·哈林作品之间的内在联系。因为基思·哈林反复提及自己所创建的这套艺术符号体系是供人解读的。1746年发现的《盾牌石棺棺盖刻画》中看似宇航员形状的浮雕图案,在学术界争论不休,比如作家里希·冯·德尼肯将其猜测或者比喻成“一个驾驶宇宙飞船的人”。然而,可以确定的是,帕伦克墓的死者是公元7世纪的玛雅侯爵帕卡尔。这种猜想在基思·哈林所处年代国内外也均有所记载,比如中国在1981年《化石》〔5〕杂志上便曾有过类似的讨论。危地马拉的头像同样也与宇航员有着相似之处。基思·哈林对于这种天外来客的猜想和原始文化的兴趣十分热衷,日志中多次提到墨西哥远古神话,而基思·哈林作品所表达与玛雅石板类似的图形和宇宙飞船UFO等形象,是在其文字中多次提及对于墨西哥原始文明感兴趣之外的视觉上的呈现。

[美] 基思·哈林  石头  丝网版画  76×56.5厘米  1989

现代艺术与原始艺术有基本的情感和精神联系吗?如果有,原器意味着什么?是阿尔塔米拉还是刚果?是贝宁青铜器还是新几内亚的尖角头像?抑或是现代绘画本身?〔6〕

玛雅历史遗存中的符号,在结构上非常接近于汉字,国内外众多考古学者对于玛雅图形和图像及文字的解读都做过研究。再回到《盾牌石棺棺盖刻画》的图像上来,石板四周的天空带包含了金星、太阳等物体,这与基思·哈林的粉红△与其他语言符号系统惊人类似,这也引出了我们将要分析的问题,基思·哈林是否是故意创建一套绘画语言系统而供我们分析。

玛雅石板及其复原复制品,帕伦克国王“盾牌石棺棺盖刻画”,380×220厘米,原遗址于1746年发现。

此外,其他原始岩画遗存在形象上与基思·哈林作品元素和意象不谋而合也值得我们思考。尽管他对中国书法、佛教和各种原始文化兴趣十足,然而尚未提及亲自造访中国考察,了解中国原始岩画的流变,但是专业艺术学院校的学习和艺术史的阅读及广阔的信息获取途径丰富了基思·哈林作品素材来源。哈林的图形似乎与岩画存在一些内在关联。萨满教、动物纹饰、洞窟壁画,崇左的蹲踞式蛙形人等形象。与基思·哈林作品之间的关系也是相关领域研究中可以深入展开的问题。


基思·哈林涂鸦中隐藏的文化元素:羽蛇神与太阳金字塔

在基思·哈林的作品《美国19-82》中,中间人物头部寥寥数笔的线条隐喻了基督的光环,整个作品表达的是“救赎”与“希望”。然而更值得我们注意的是,空洞的躯干中间穿过的一条双头蛇,蛇头的形象是去掉了耳朵的米老鼠形象,这种形象在基思·哈林为安迪·沃霍尔描绘的一系列名为“安迪老鼠”的肖像画中也曾多次出现。此外,整个形象盘踞在一个阶梯形金字塔上面,这座金字塔的形象虽然哈林自身和其他学者并没有明确交代过来自于哪儿,但我们可以进一步推测出这是墨西哥特奥蒂华坎亡灵大道正中的“太阳金字塔”或是奇琴伊察的“库库尔坎金字塔”(Kukulcan)。因为基思·哈林在日志中反复提到墨西哥文化与自己在墨西哥的游历过程。

顺着墨西哥玛雅文明遗迹的库库尔坎金字塔的分析线索来看“库库尔坎”本身。被玛雅人称作“库库尔坎”的原型是流传于中部美洲文明中普遍信奉的神祇——羽蛇神。羽蛇神在阿兹特克文字系统中被称为“魁札尔科亚特尔”,最早见于奥尔维克文明。墨西哥当地人目前多以西班牙语为主,在西班牙语中称为“Quetzalcóatl”,而英语的表达则比较直观,即“长着羽毛的蛇”(Feathered snake或Plumed serpent)。关于羽蛇神有着数千种传说,但羽蛇神的源头来自于玛雅神话和阿兹特克神话。羽蛇神司掌生命、风雨、丰收、文化等等,这是一种具有易爆、易怒性格的神灵。劳伦斯的小说《羽蛇》想“通过原始宗教来拯救工业社会的思想”〔7〕与基思·哈林在绘画中通过涅槃重生而得到新的延续无疑是相似的。

[美] 基思·哈林作品及隐藏元素,中间作品为《美国19-82》(56×76厘米,1982)

按照玛雅传说,羽蛇神发明了文字、书籍,给世人立法,还给当地人带来了赖以生存的食物——玉米。更重要的是,羽蛇之神作为祭司们的守护神,另一个重要的隐喻便是死亡与重生。这与我们所寻找和追寻的证据链条十分吻合,在当今保存较为完整的大型玛雅遗址中,奇琴伊察以羽蛇神“库库尔坎”命名的金字塔正是从外观上印证了基思·哈林的金字塔。例如,横穿中间人物躯干长着两个米奇头颅的蛇正是飞升的羽蛇。玛雅人关于时间立法与节气的计算十分精密,每年的春分与秋分之际,在太阳刚刚西下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蛇头投射到地上的影子与诸多三角形连接,能够看到一条动势强烈飞升和着陆过程中的蛇。这种天文和建筑的奇观历史久远。

而上述意象的剖析是被过往学者研究中所忽略的。基思·哈林把这种形象融会贯通,通过寥寥数笔在作品中表达出了对于生命的渴望,对于死亡的恐惧以及对于涅槃重生之心的迫切。因而,基思·哈林速写式作品背后的隐喻并非简单的“儿童画”与“卡通涂鸦”这般简单。

作品中隐藏的彩虹旗、希腊字母“拉姆达”及粉红三角形

基思·哈林在作品《国际出柜日》中大量使用红色、橙色、绿色、粉色这四种颜色。基思·哈林并没有将彩虹旗的全部颜色运用到作品中来,而是将其中隐喻太阳的黄色作为人物形象的用色,从而暗示从黑暗中走向阳光之下的公众世界。绿色在彩虹旗中隐喻大自然,被用于户外的墙壁。在彩虹旗中象征着“愈合”的橙色则作为门和门框的主要颜色。最值得我们关注的部分是“门把手”和粉红色的“户外的土地”,粉红色在同性恋群体中作为关键性的元素,这值得我们作为讨论的核心。关于彩虹旗的由来和具体颜色含义的指代我们有必要做出简要说明。

作品《忽略=恐惧,沉默=死亡》中的三个空心人形象中隐藏着三个酷似希腊字母“λ”的符号,它是希腊字母表中的第11个小写字母“λ”(Lambda),在“石墙运动”发生后的1970年,被纽约的同性恋活动家联盟(GAA,Gay Activist Alliance)选为同性恋的象征符号。这个字符在作为流行符号领域,所蕴含的含义包括无奈、失落、失意、低调等等,而在物理学领域,“λ”指代“动能”。1974年,苏格兰爱丁堡举行的国际同性恋权利大会上,“Lambda”被作为女同性恋和同性恋权利的国际象征。强行将基思·哈林的空心人与“λ”符号联系到一起似乎过于牵强,然而,从直观的视觉角度来看,基思·哈林关于同志题材的代表性作品,让我们无法忽略。总而言之,基思·哈林作品的空心人形象与“拉姆达”似乎存在着一定形式上的关联性,无论是中间蹲踞式的黄色空心人,还是左右两侧造型对称张开双腿的人物形象,都与“λ”有着一定形式上的呼应与共鸣。

[美] 基思·哈林 忽略=恐惧,沉默=死亡 海报 61×110厘米 1989

而该作品右下角的“倒转的粉红色的三角形”,德文常常以“罗莎温克尔”出现,这是在纳粹大屠杀时区分同性恋囚犯的标志。起初,对于同性恋者的惩罚是阉割,后期变成了死刑。根据理查德(Richard Plant) 的估算,有5万到6.3万名男同性恋在1933年至1944年期间被纳粹集中营收押〔8〕。二战前德国法律的第一百七十五条规定,禁止同性恋关系存在。在希特勒当权的1937年至1939年间,大约有两万五千人因触犯该条罪名而被逮捕。二战结束后虽然集中营的囚犯被释放,然而,很多有红色三角形标记的囚犯被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再次囚禁。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海因茨(Heinz Dörmer),曾先后被囚禁二十余年。在纳粹覆灭后东西德继续存在的24年内,寻求经济赔偿的同性恋者们一度遭到政府拒绝,直到2002年,德政府才公开发表道歉声明〔9〕。

关于这段残酷与悲痛的历史,通过近年的一部短篇电影可以深刻地感受到当时纳粹的残酷。由瑞安·戴维斯(Ryan Davis)导演兼编剧的北卡罗来纳大学艺术学院出品的短篇电影《粉红三角形》,通过倒叙、回顾的方式呈现了二战时期纳粹对于同性恋者被逮捕、关押、屠杀的事实。该影片的海报中,黑色背景与粉红色的强烈对比与基思·哈林的《忽略=恐惧,沉默=死亡》和另一件《沉默=死亡》的作品遥相呼应。画中所运用的粉红的倒转三角形正是当时纳粹囚服上的粉红色标记的剪影,整个电影的对白简洁明了,加起来不足30句,却句句扎心,整个故事简洁中含有甜蜜,深刻中透露着悲恸。然而,关于倒置的粉色三角形的历史文物,包含当时的囚服、标识识别系统以及相关的纪念碑作为史料在世界各地仍能够很容易地获取。这段历史的不可磨灭性在当今仍旧值得深思,无论在电影创作中,还是艺术家创作的元素选取过程中,都会有意无意地出现。然而,却很容易被不清楚这段历史或基于主观研究视角的学者所忽略。收藏于华盛顿的美国大屠杀纪念馆(Holocaust Memorial Museum)中的德国纳粹集中营中服装ID识别系统〔10〕,用形状和颜色区分不同人群。

其实粉红三角形的形象最早是在20世纪70年代被用作抵抗和团结的象征。1975年,它成为“纽约公民自由联盟小组”(Coalition of Conscience study group of the New York Civil Liberties Union)的象征。1986年,艾滋病活动家和艺术家们开始纷纷使用“行动起来”(ACT UP)这个词语来作为粉红三角形的标题。在基思·哈林的很多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个词汇和图形。而在1987年,激进的艾滋病平权组织的成员们继续使用这个口号,并且将三角形调转方向,将其倒置为尖角朝上,象征着战斗、坚强、骄傲与坚定不移,控诉人类之间的迫害。世界各地关于“粉红三角形”的遗存很多,比如美国的加利福尼亚、伊利诺伊、印第安纳、纽约、华盛顿等地都具有遗存。此外,欧洲的德国、英国、法国也有很多典型代表。

2005年5月10日,作为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60周年”庆祝活动的一部分,柏林的著名建筑设计师迈克尔·埃尔姆格伦(Michael Elmgreen)和英加尔·德拉葛赛特(Ingar Dragset)联袂设计的《纳粹屠杀同性恋纪念碑》落成。位于被害犹太人纪念碑马路对面小公园的一个角落里,冷冰冰的雕塑简洁厚重,内部视频播放着男女同性恋亲吻的场景以及粉红三角形,这很容易让人想起基思·哈林作品中反复出现的标语“沉默=死亡”以及被绞死行刑的场景,而阿姆斯特丹的同性恋纪念碑用粉红色的三角形象征性地纪念在集中营中被杀害的同性恋男子。当然,这也是对反同性恋暴力(anti-gay violence)受害者们的纪念。阿姆斯特丹的同性恋纪念碑和位于澳大利亚悉尼的同性恋大屠杀纪念馆门前的粉红三角纪念碑均是对于上文提及图形的一种视觉反馈。

而位于纽约旧金山卡斯楚区(Castro District)的粉红三角公园(Pink Triangle Park)于1887年才开始知名。20世纪的前20年,这儿被称作“小斯堪的纳维亚(Skandinaviske halvø)”,这个地区在20世纪30年代成为爱尔兰裔美国人的聚集地,一直持续繁荣到20世纪60年代“石墙运动”爆发时期。

众多对于彩虹旗、拉姆达与粉红三角的剖析并非单纯的无端揣度,而是根据线索和证据链条进行考证和剖析。这无疑加深了基思·哈林作品内涵的深度与广度,其创作本身看似信手涂鸦,实则包含众多文化元素及刻意规划的图式与布局,并对当时的美国乃至全球范围内的性少数群体的鼓舞力量功不可没。

结语

基思·哈林作品中被过往研究中所忽略的元素和意向分析的描绘是亵渎神灵还是对于死亡与涅槃重生的渴望?通过分析或许可觅得蛛丝马迹。基思·哈林每张作品背后的文化积淀与思想内涵与石涛的《苦瓜和尚画语录·山川》中“搜尽其峰打草稿”的“胸中丘壑”和郑燮的“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三步论异曲同工。基思·哈林的创作并非随意涂抹和信手涂鸦,往往突如其来的才思泉涌来自于阅读、经历、游走与内心的文化积累,深刻的积淀在头脑中融会贯通而不需要缜密的冷静思考便跃然纸上。然而,作品背后深刻的隐喻与内涵却从未缺席,尽管此时基思·哈林年仅24岁。宗教〔11〕、神话、哲学、美学的文化积淀在年轻的哈林作品中早已显露端倪。

单独去考察基思·哈林作品本身的形式显然不够全面。通过对其作品中隐藏的特殊符号的深度挖掘,考察了基思·哈林作品中的特别之处。包括诸多如古埃及、古玛雅文明、拉姆达、粉红三角形与彩虹旗等特殊元素和符号背后的引申含义,并对其符号的来源与影响等详情始末展开了详细研究。同时,对这些被忽略元素的溯源和挖掘分析恰恰证明了基思·哈林知识的丰富性以及对于艺术创作的更大范围的包容性。这种被过往学者有意或无意忽略的元素的溯源分析,对进一步研究艺术史提供了更多可挖掘的空间和可能性。

注释:

〔1〕“文以载道——道之长有如心之深……”《基思·哈林日志》,1979年9月1日,(Keith Haring, Keith Haring Journals: [Penguin Classics Deluxe Edition], Robert Farris Thompson, 2010)。

〔2〕《基思·哈林日志》,1979年1月12日,(Keith Haring, Keith Haring Journals: [Penguin Classics Deluxe Edition], Robert Farris Thompson, 2010).

〔3〕“今天我看到了美丽的埃及图画,关于埃及的设计理念及符号的使用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基思·哈林日志》,1979年1月20日,(Keith Haring, Keith Haring Journals: [Penguin Classics Deluxe Edition], Robert Farris Thompson, 2010) .

〔4〕《基思·哈林日志》,1979年1月12日,(Keith Haring, Keith Haring Journals: [Penguin Classics Deluxe Edition], Robert Farris Thompson, 2010).

〔5〕朱长超《在人类产生之前地球上是否存在过科学发达的人类社会》,《化石》1981年第4期。

〔6〕[美] 罗伯特·戈德沃特《现代艺术中的原始主义》,殷泓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5页。

〔7〕刘娅《论〈羽蛇〉中的宗教救世思想》,《世界文学评论》2012年第1期,第124—127页。

〔8〕Lovin, Review By: Clifford R. “The Pink Triangle: The Nazi War against Homosexuals by Richard Plant”, German Studies Review, 10.1 (1987), pp.193-194.

〔9〕Melissa Eddy. Germany Offers Nazi-Era Pardons. Associated Press. 18 May 2002.

〔10〕整个识别图展示了不同颜色代表的人群含义,分为基本颜色行列,比如政治犯、移民、基督教徒、犹太人、同性恋者、反社会者、连环罪犯、疑似逃跑者、德国军队人员、名人等类别,右下角展示了袖子的样式。来源:维基百科,“纳粹服装ID识别”词条,引用日期:2019/1/22。

〔11〕《基思·哈林日志》,1979年9月1日,(Keith Haring, Keith Haring Journals: [Penguin Classics Deluxe Edition], Robert Farris Thompson, 2010).

徐腾飞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博士后

(本文原载《美术观察》2020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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