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山人的苦隐自放之路（二）

晚明時期內憂外患，是中國歷史上最為黑暗的時期之一，八大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度過的。當他19歲時，明王朝滅亡，更不幸的是，他的父親也在此時去世了。南昌也陷落于清兵手中。他從一個皇親國戚墮落為連貧寒百姓都不如的孤兒。此時的八大山人只有遠逃奉新山中藏身，現存一幅對聯以表明他的悲憤之情：

愧矣，微臣不死；

哀哉，耐活逃生。

隱居山中的八大強力地關注時局的變化，南明小王朝的內訌使得反清復明的希望破滅，明朝的王子王孫窮途末路已無回路，八大微存的塵世熱情也蕩然無存。順治5年，年僅23歲的他剃髮出家。他出家主要是躲避清廷的剃髮令。

在此期間，俱有學者身份的佛教徒成了那些尋求避難和慰藉的人的中心人物。

也許在此變故前八大曾經娶妻生子，但經過變亂，妻子俱死，他幾乎失去了一切，變的一無所有。這場大震盪的陰影一直伴隨著他的一生，也使八大山人悲憤了一生。

他出家後，成了一名禪僧。參禪不久，八大山人即已悟入禪宗堂奧，31歲即主持介岡燈社，此時的八大也常常拈弄筆墨賦詩作畫，出手即有奇情逸韻，挺立塵表的風範。

康熙十三年，八大山人的僧友黃安平為他繪了一幅全身像，八大山人親自書題“個山小像”並蓋上了“西江戈陽王孫”印章。這等於八大山人公開了自己的身份。此時八大山人的心愿就像他對饒宇朴所表示：“兄此後直以貫休、齊己目我矣”。貫休和齊己都是唐末著名僧人畫家。此時的八大已經表明他不想再做一個所謂的佛門高僧，而要專心于書畫和詩詞的創作了。

但這仍然沒有平息他內心的憤懣。作為舊王孫，在新朝生死之間以及任何生活，仍然十分焦慮。因此他在《個山小像》上題這樣一首詩；

沒毛馿，初生兔，破面門，手足無措。莫是悲他世上人，到頭不識來時路。今朝且喜當行，穿過葛藤露布。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