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亿年进化的龟鳖：从古老生物到现代赚钱神器

05-31

笔者是龟鳖爱好者，从10岁开始养龟至今从未间断，同时也是环保志愿者。由于自幼热爱大自然，梦想着去保护和救助那些可爱的野生动物们，自从走出林业大学的校门一直想从事龟鳖的救护、驯养、繁育工作。三年后的一次机缘巧合来到“北京市水生野生动植物救护中心”。从此，保育濒危龟鳖就一直伴随着我的工作和生活。

图-1 缅甸陆龟

龟鳖长期以来给人们的印象是反应迟钝、行动缓慢、不懂得与人交流的动物，在养龟之前我也这样认为。但27年的养龟经历告诉我，龟鳖是非常聪明、行动灵敏且极有灵性的动物。以我救护、驯养的四眼斑龟（见图-2）、地龟（见图-3）、缅甸沼龟（见图-4）为例：这三种龟均是以胆小、谨慎“闻名”的龟。遇到响动就立刻缩成一个壳，但训养了几个月后，现在不仅在饥饿时能主动与我接近，张嘴讨食，还敢在我手中大胆取食。人类在龟的眼里是一种脖子短、四肢长且站立行走的“怪物”。说句实话我并不想让龟失去野性，但龟在人工驯养环境的下能逐渐对“怪物”如此信任，这也着实令我着迷。龟鳖给我的工作和生活带来无限乐趣，并引领我去继续探寻生活在大自然中的其它野生动、植物的奥秘。

图-2 四眼斑龟

我国现在许许多多的动物都有待立法保护。国家一、二级保护野生动物针对的主要是兽类和鸟类，而爬行、两栖、鱼类、无脊椎动物列入其中的则少得可怜，可见，这些野生动物的保护并没有引起社会、政府、民众的足够重视。不说别的动物，龟鳖曾在我国野外生境中随处可见，可现在想在野外亲眼目睹到它们的风采实在是太难了。

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研究员两栖爬行动物学家赵尔宓院士（已故）一篇题为《龟鳖保护——光辉的过去不测的未来》的文章中有一段文字这样描述：“根据我自己从50年代到现在的野外工作经验，过去在野外还能见到野生的龟鳖，最近一二十年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目前市场上出售的龟鳖，基本上是从国外进口的。当然，我国人迹罕至的地方也可能还有少量龟鳖类动物，但估计很多物种已经在野外绝灭。虽然已经人工繁殖成功个别物种，如：中华鳖或普通的乌龟，但数量非常有限，难以满足十几亿人口的需要，只能作为观赏。遗憾的是，龟鳖类在其漫长的演化历程中，几经浩劫，仍然在自然界占有一席之地。但是在人类社会发展的今天，由于过度捕杀，加之栖息地减少、环境污染，已真正面临万劫不复的境地！”

图-3 地龟

我国很多人对自然生态环境保护意识较差，这是有目共睹的。就以某些人利用“龟友之家”网站为例：网站的建设者建此网站的初衷是想给国内、外龟友们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结果许多所谓的“龟友”也在网站发帖，他们自称对人工繁殖的龟鳖没有丝毫兴趣，饲养的全是“野货”，并且还大言不惭向龟友们宣传如何识别、饲养、甚至食用野生龟鳖，很多刚刚接触龟鳖的人听风就是雨，便不加思索的成为这类“龟友”的同盟。

图-4 缅甸沼龟

现在在北京的各大宠物市场经常能看到大量受苦受难的野生龟鳖等待出售，很多已经积重难返了（这种现象不仅限于龟鳖，其它野生动物也是如此）。北京某市场一家经营龟鳖的老板已经把店铺改造，经营起南美洲栗鼠了。了解后得知：先前经营龟鳖时，在运输途中就会有很多死亡，尤其是在冬天，到了店里多数也感染疾病，有的卖了，有的死在手里，一年下来做的全是赔本买卖。这是北京众多水族宠物市场中的普遍现象。想一想不知有多少龟鳖就这样度过了自己如此悲惨、短暂的一生，而把龟鳖作为观赏动物只是消耗野生龟鳖种群的冰山一角。

龟鳖在地球上已经进化了达2.28亿年之久，一直生息繁衍至今，可以说是龟鳖是自然生存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中的“幸运儿”。

龟鳖作为我国野生爬行动物交易中较为常见的一大类群，消耗量最大的是食用和药用，导致野生种群遭到“大肆掠夺”，这主要是监管不力和执法者缺乏专业知识，无法区分野生（WC）和人工（CB）个体，该种是否濒危，全部一刀切，结果把我国原生龟鳖全部“保护”成濒危物种。

美国地质调查局、田纳西州水族馆保护研究所、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和佐治亚大学的科学家通过研究，并在发表的论文中提到：“龟鳖现在是地球上受威胁最严重的脊椎动物群体之一，全球目前所发现的356种龟类中约有61%受到威胁或已经灭绝，这种下降可能会对生态造成影响。比鸟类，哺乳动物，鱼类或两栖动物更为严重。全世界龟鳖数量下降的原因包括对食用、药用、宠物的大量需求被过度开发；另外，环境污染、气候变化、栖息地被破坏也是造成其种群骤然衰落的其它重要原因。

龟鳖有助于许多生态环境的健康，包括沙漠，湿地，森林、淡水和海洋的生态系统，它们的衰退会对包括人类在内的其他物种产生负面影响，这可能不会立即显现出来。龟鳖在生态系统中可以保持健康的食物网，分散种子和创造其他物种所需的栖息地。龟鳖是史前时期刁遗下来的物种，是受人类影响如何导致世界上许多野生动物衰落的试金石。龟鳖可以成为生态系统食物网的主要参与者，因为它们中有植食、杂食或肉食。龟鳖对于分散数十种植物的种子非常重要。有的龟甚至可能是特定植物的主要种子传播剂。并非所有种子都被龟的消化道破坏。事实上，有特定的种子在被龟吃掉和通过肠道后表现出更高的发芽率。一些陆龟挖掘深洞，洞穴入口附近的土堆可以为一些植物创造新的栖息地，增加洞穴入口附近的整体植物多样性。洞穴被数百种其他物种使用，包括蜘蛛、昆虫、两栖动物、其它爬行动物、兔子、狐狸甚至山猫。淡水龟鳖的生态重要性被严重低估了，而且生态学家们普遍认为它们尚未得到充分研究。龟鳖消失的惊人速度可能会严重影响生态系统的功能以及全球生物群落的结构。”

笔者认为：人类应该努力保护这些历经无数次劫难，仍然顽强爬行至今的生灵，而不是把它们视为自然资源、赚钱工具、名贵药材、美味佳肴。龟鳖保护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