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雕文玩之家

济宁读城记:探索田黄印象的独特魅力

05-22

济宁读城记:探索田黄印象的独特魅力

田黄印象记

文/焦庆福

1

从朋友小田说起

小田是我高中同学,家住邹东田黄镇。我们相识在三十年多年前。那时经济条件普遍差,村子里出去打工的很少。即使出去打工,能挣回钱来的也是少之又少。考学很难,却是农家孩子唯一的出路。我们彼此间的来往也仅限于交流学习,或帮忙打饭。就是这样,我与他成了朋友,他让我对田黄及田黄人有了深刻的认识。

小田有早起晚睡的习惯。他每天第一个起床,晚自习后又是最后一个回宿舍。学校在作息时间上有规定,刻意地早起晚睡很有难度。在这方面,小田是最善于算计的。特别是晚自习后,教室按点熄灯,值班老师来回走动,想蹭点时间继续学习绝不容易。而小田一向准备充足,蜡烛、火柴是早就备下的。熄灯之后,他便放倒凳子,猫在课桌下。他个子大约有一米七多,躬身在桌下颇为吃力。值班老师的手电从窗外照进来,但无法发现他的踪迹。估计值班老师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才揉着腰点上蜡烛开始看书。

他也偶有失却算计的时候。有一次,他刚刚点着蜡烛,还是被值班老师逮了个正着,扣了班里的量化积分。第二天早读,班主任苏老师怒火万丈。我们都替他担心,以为他这次是栽了。他无奈地耸了耸肩。他诙谐地把自己比作老鼠,把与值班老师的这种游戏当做乐趣。而此次过后,却没有听到他受处分的任何消息。这让我感觉奇怪,又让我感慨他的侥幸。现在想一想,其实学校的规定全是为了学生,苏老师怒而未责,也是出于对学生的理解和爱护吧。

回宿舍睡觉时,他总是非常注意,尽量轻轻地走路,唯恐发出声响。尽管如此,我们都还是清醒地知道。因为紧张的学习节奏,让我们的睡眠状况极差,甚至有些神经衰弱,再小的声响也都能听得见。不但我没有睡着,其他同学也没有睡着。只不过,我们谁都不愿说出,心照不宣罢了。我们睡不着时,也偶尔搞个恶作剧,故意把凳子和脸盆放在走道里。虽然他已经小心翼翼,还是一脚踏翻了脸盆。他以为自己的做法影响了我们,心里很是歉意,有时便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干枣、花生饼等,有时还会主动地去打开水。同学们不好拒绝,便再想着法儿帮他。

老话说,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虽然如今我们都已经两鬓斑白,可是我们还依然彼此牵挂着。而每谈及那些事,我们便开怀大笑,直笑得我们老泪纵横。

这些年,我也结交了更多的邹东人,田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多数也像小田一样,刻苦勤奋,为人朴实。其中最让我敬佩的还是小田。他已做了二多十年的老师,依然还是这个样子。但现在,小田这种人在社会上不是多数。特别是年轻人,他们追求着时尚,却不知刻苦勤奋为何物,为人朴实为何物了。想到此,一丝忧郁不由得从我心头滋长出来了。

2

舌尖上的田黄

对田黄的了解,最早是来自我的父辈。父辈人去过田黄的不少,他们印象中的田黄,山高地薄,条件艰苦异常。但我并不理解。我的家乡在郭里山区,而同样山区的田黄究竟是如何地山高地薄,究竟是如何地艰苦?在我的记忆中,我少年时代的郭里可也是相当的贫困呢!

直到上高中了,我还是无法印证父辈的看法。相反,在与小田相处的三年里,我倒是对田黄甚至整个邹东都充满了渴慕和向往。

我不能不说小田的地瓜煎饼。在学校里,我们极少从食堂买饭,以从家里带饭为主。我有时带些麦子煎饼或玉米馒头,也带点咸菜,基本能解决温饱。但遇到热天就不行了。无论是煎饼还是馒头,都会长出一些黑色或灰色的霉点,很是难吃。小田的状况则好得多,常年带一种地瓜煎饼。他一两个月回家一次,每次都要带满两大袋子煎饼。那煎饼都叠得方方正正,码在袋子里整整齐齐。煎饼烙得非常薄,就像宣纸一样,透着明。吃起来酥酥的,甜甜的,像商店里卖的那种威化饼,似乎入口即溶。让我惊奇的是,小田吃的这种煎饼,从来没有长过任何颜色的霉点。我们问过原因,小田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只是说,他们那儿都是在入冬时节开始烙煎饼,用上好的地瓜干面粉。每次做煎饼,都要做出全年的,一做就需十天半月。做好的煎饼整齐地码屋角里,直到屋顶那么高。反正是不生霉点,全年都是这个样子。对小田的说法,我并不信服,对他本人也极尽嘲笑:他竟然五谷不分,连自家常吃的煎饼都解释不出了。

小田所带的咸菜更是别具风味。咸菜的主要材料是干透了的臭豆子和萝卜。吃时需先用温开水浸泡,然后再用花生油调制。臭豆子有一丝淡淡的臭味,吃到口里却香味绵长。萝卜干盐量适中,很是筋道。我们几个同学带的咸菜不够,他便拿出来与我们分享。具体说到做法,他似乎没有向我讲过,但我又敢不肯定。或许他曾向我说过,是我没有了印象。于是想打电话问一下,又恐他笑我迂。我终于没有再问。

值得一提的还有小田带来的花生油和花生饼。花生油不多,是在家时就已炸制好的,主要用于调咸菜。花生饼被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硬硬的,稍微有点香味,很是耐嚼。对于这两种,小田说得最清楚。他们那儿产花生,终年食用花生油。农闲时便开始轧制花生油。轧油机是原生产队的,很老式的那种。轧油时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因为几家在一块轧油,需要好几天,轧到谁家的谁家就要管饭,做饭时要多放油,决不能吝啬。轧油的过程挺繁琐,需先用大铁锅炒花生,然后再把花生装上轧油机。最后一步最关键也最费力,需六七个劳力,光着膀子,喊着号子推轧。劳力们推上两圈,便会汗流浃背,需坐下来抽上两袋烟,方能继续推轧。看着汪汪的花生油流进缸里,主家便兴奋地手舞足蹈。经过推轧后的花生饼坚硬如铁,但从来没有哪家会把它当做废品,它是妇幼老少平日里最好的嚼头。我们感兴趣当然也是花生饼,它让我们充分地体会到了“馋”是什么滋味。

相比如今充斥市场的劣质食品,小田家乡的那些吃食最绿色最环保。小田的家乡简直就是个福地。其实小田家乡的好东西又何止这些呢?于是我一直在想,这样一个遍地是宝的地方,其风景、其人情该是更美的吧!然而因为那时我在上学,便未踏入过田黄半步。我也因此困惑,到底没弄清楚我父辈的说法来自何处,对田黄的渴慕和向往也更加强烈了。

3

田黄行

第一次去田黄是我参加小田的婚宴。先前因为工作忙,路子远,并且还需在小城倒车,几次三番想去都没能成行。结婚是人一辈子的大事,与小田的关系那么好,我自然有必去的理由。于是我带足了路费,和另一位同学结伴前往了。

客车出了小城,我立刻被沿途的景色吸引住了。邹西此时正是麦收时节,麦田里农人们挥汗如雨,地头、路旁挤满了农用车。而邹东则是另外一种风景。路两旁全是果园或花生地,很少能看到有人在田间劳作。公路是沥青路,或是直接修在岭上,或是从山岭边沿通过。坐在车里,身体随着岭地的起伏而起伏着。闭上眼,似乎有一种坐飞机的感觉。朝窗外望去,两旁是极深的山沟,仿佛身临悬崖峭壁。客车愈往东去,连绵的山岭便不断闯入视野,地貌愈来愈奇。因受到车窗的局限,所看到的山岭全是近处的。岭上多数地方土层极厚,小块耕地星罗棋布。溪水随处可觅,多在低洼处积水成池,水波粼粼。那种少土的岭也有,都布满了形状各异的花岗岩石。它们就像一个个彪形大汉,或者像风姿飒爽的少女,相比小城公园的观赏石,更具有野性和风味。

给我感受最深的是空气的清新、湿润。岭上到处是枣树、桃树、核桃树、山楂树,极少能看到松柏。轻轻地吸一口气,感觉就像刚刚下过一场小雨,那空气让人的心肺爽爽的。如此稠密青翠的树木,如此新鲜的空气,让人心情为之一震,顿时精神百倍。

学校给小田分了家属院。小院正房是两间,一间做客厅,一间做卧室。院门东侧是厨房。我们来到时,小田一脸的喜气。他的同事正张贴着对联和喜字。这天不是结婚的正日,只招待远方的同学和客人。

酒席设在学校的食堂内。食堂宽敞整洁,厨师手艺也很有档次。老师们家里来客人,便也去学校食堂。酒桌上的菜很丰盛,大约有二十多个。印象最深的是鱼,做得既鲜又美,味道很是独特。酒杯全部用大杯,每杯大约有二两多。帮小田陪酒的几位同事,劝酒花样多,又以身作则,先喝为敬,让你不得不喝。作为客人的我们都年轻,谁也不记得谦虚,却在乎是否失了礼数,是否让人轻看了酒量。

喝罢喜酒,几位同学结伴到了田黄停车点。我们满身酒气,又抽着烟,完全没有了老师该有的样子。我们说着高中时的许多经历,谈着彼此倾慕而毫无结果的女同学。我们自夸还没有喝足,我们谋划着为时不远的同学聚会。我们谈论着上班之后的种种际遇,勾画着各自的美好前景。我们手舞足蹈地走上客车,却没忘记拉开车窗道别。

客车刚出田黄村,我就睡倒了。本来打算欣赏沿途的景色,去因为这一觉计划归零。

从田黄归来,我又回到极近残酷的现实中。每日早起晚睡,备课兢兢业业,为了学生的成长穷尽所有心力。苦也有,乐也有,再也想不起曾经倾慕的女同学,再也不敢醉酒,渐渐也疏远了不少同学之间的交往。往日值得回忆和品味的真是太多,但这都不能代替现实。现实需要宁静和淡泊,需要脚踏实地地去做。

4

未了情

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再次去田黄看一看。但迫于生计,终日忙于工作和家庭,就再没有去过。这些年来,我对田黄的关切从未改变过。而对田黄的所有了解,多数是来自电视、报纸,或文史资料,或部分好友的介绍。每当电视、报纸有对田黄的报道,我都看得仔细。

写田黄对我来说确有难度。既然已多年没去田黄,我就无法准确而生动地描述。为不甚熟悉不甚了解的唱赞歌,那就是说谎,就是呕哑嘲哳之声。一个电视节目中曝光过这样一个乡镇工业园区:厂房高耸,浓烟滚滚,污水横流,其罪魁祸首是一个在别处被拒之门外而当地穷尽心思引进的煤化企业。看到这些,我久久未敢动笔。

但我相信我的直觉,我钟爱的田黄决不是如此。在我的印象中,田黄不仅吸引着我,还吸引着我众多的朋友们。

这里群山环绕。十八盘山、麓山、辛庄北山、雨山、黄山、点灯山、大山、二山、三山、云蒙山、平山、凤凰山,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山岭,全赶趟儿似的各展风姿。春夏时节,最诱人的是岭上的树,满岭满坡,青翠欲滴。溪水潺潺,与鸟儿的歌唱相映成趣。无名山泉清冽甘甜,几乎遍布了每一道山岭。

这里有革命老区独特的文化资源。文史资料记载,以田黄为中心的邹东尼山区抗日根据地,曾被称为邹县的“西柏坡“,沂蒙山革命根据地的西部屏障。由邹县县大队和田黄区中队为基础成立的尼山大队,是鲁西南重要的抗日武装之一。“瓦曲、后峪、颜家庄,大炮一响十八趟”,在艰苦卓绝的岁月里,桃花哨、小山、尼山、罗头、大刘庄、凤凰山及众多的山坡河沟里,都曾浸染了革命烈士的鲜血。

这里民殷物丰。田黄镇以“花生、地瓜”为主导,核桃、板栗、花椒等为补充,调整了种植结构。十八趟绿色食品有限公司是当地龙头企业,它推出的产品业已上了央视广告。“不去超市去田黄,天然绿色放心尝。”在生活水平渐高的今天,人们更注重生活品质,田黄引领着我们邹城人的食物消费潮流。

这里是天然氧吧。据2012年1月5日《农村大众》、2012年10月22日《》和2013年9月18日东方圣城网的三篇报道可以看出,“生态田黄、文化田黄”是其发展名片。三仙山农业观光园众口皆碑,十八盘省级森林公园更是闻名遐迩。民众不是傻子。如果不是因为这里重峦叠嶂,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翠色诱人,谁肯花钱到这里休闲度假,又哪里会有今天的“邹东深呼吸”乡村游品牌呢?

我那位调往田黄工作的同学已经为其歌唱了:“……探幽林中有曲径,登高车能到山顶。餐饮小店满山野,笨鸡花生酥油饼。野兔结对跳又蹦,蜜蜂成群绕花丛。雄鹰展翅迎风站,泉水叮咚蝶弄影。峭壁高悬万年青,深谷低挂一串红。草成灵芝得仙露,水遇祥光鱼化龙。蓝天白云美如画,游人欢歌俊鸟鸣。自然风光赏不尽,老区文化未了情。”

我同学写得真好。从诗中可以看出,他是把田黄当成了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他是把田黄当成了第二个故乡。他的心已经醉了。“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我毕业时选择了回乡执教,早已失却了去田黄工作、生活的机遇。

时光荏苒,没有谁留得住时间的脚步。田黄在日新月异地变化着,我和我的同学们也都已过天命之年。但田黄的山山水水没有变,我对田黄的感情没有变,我再睹田黄芳容的心愿没有变。我对田黄渴慕依旧,向往依旧。

简介:

焦庆福,中学语文教师,中国民主同盟盟员,山东省作协会员,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小说选刊》、《散文选刊》、《小小说选刊》、《山东文学》、《羊城晚报》、《扬子晚报》、《齐鲁晚报》、《天池小小说》等数十家报刊。已出版有小说集《曾经的希望》,散文集《风筝飞满天》。曾获第四届乔羽文艺奖等十多个奖项。有作品入选多种选本。

壹点号焦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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